导亦有道,我是这样做NLP导师的

我:
我是这样教导学生 NLP和 AI 的:
人工智能里面没有智能
知识系统里面没有知识
一切都是自己跟自己玩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玩自己的时候 努力玩得似乎符合逻辑 自然 方便 而且容易记忆和维护

学:
前面的听懂了,AI 这块有点懵懂

我:没关系 前面听懂了是关键。后面是哲学,哲学的事儿不必那么懂。你都懂了 我这个做导师的怎么吃饭呢?

学:
给功能词加 features 怎样才妥?

我:
功能词可以枚举,原则上可以没有 features,无所谓妥不妥。看你怎么用 用起来觉得妥就妥 觉得别扭或捣乱 就不妥。如果你永远不用 则没有妥不妥的问题 给了与不给一个样 因为永远没用到。没用到是可能的,譬如你总是为这个词写 WORD 的规则, 不让它有机会被 feature 的规则匹配上 那么 features 就是摆设 也就谈不上妥不妥。

学:
有道理。本来就这么几个词,写WORD就好了,不需要为Feature伤脑筋。

我:
有点开窍的意思

学:
跟老师多交流,才能开窍,不然我就钻进自己的死胡同了。

我:
人都是这样的 钻进n个胡同以后才能在 n+ 的时候开窍。没进过胡同就开窍的 那不是天才 那是死人。

学:
NLP 里面的知识表达,包括词典的 features,应该怎么设计呢?

我:
从词典表达 lexical features 到句法语义逻辑的表达,大多没有黑白分明的标准答案。
就是自己这么给了 显得蛮合理 也好记忆 否则自己就不舒服 或记不住。更重要的是 给了 features 以后 规则好写了 规则自然 简洁 有概括性 且方便维护。
almost everything is coordination
u assign
u use
no one is in between
no intelligence no god
as long as it makes sense to you (not to others) so u know what u r doing
as long as it is natural and easy to remember
as long as you find it convenient to use certain features in rules and rules are easy to read and easy to maintain
in principle u can assign anything to any words
or choose not to assign
what goes around comes around
you play with yourself
computer knows nothing
features are just 0s or 1s
WHAT GOES AROUND COMES AROUND
that is NLP in an integrated system
whether it refers to POS, chunking, SVO or logical form
it is to make your job easy and yourself comfortable
u have no need to make others happy unless your system is a middleware commodity to serve your clients
if your NLP and your NLP apps are within your own control
they are integrated in your system in your own architecture
everything is internal coordination
This is my lecture on NLP Architecture for Dummies

白:
you是谁?个人、团队、公司?

我:
good question, it is the architect in most cases: he has the say.  Sometimes it can be a bit democratic if the architect wants to motivate his team, for example the naming right.

白:
是全局系统的architect,还是NLP这嘎达的architect?

我:
a bit of knowledge is named as f1 or f2, that is arbitrary and the major consideration is memonic-like,  features must be easy to remember, but sometimes we let a team member decide its name, such practice often makes the team happy, wow I can act like God, wow I can decide a drop of the sea in the system language ...

白:
伟哥还没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是全局系统的architect,还是NLP这嘎达的architect?

我:
the former because we are talking about NLP and NLP apps in an integrated system:
apps 不是产品 而是语义落地。落地后 还有一个产品层面 包括 UI 等 那已经不劳我们操心了。落地是与产品的接口而已。NLP 核心引擎与 NLP 落地 是一个无缝连接的系统 这种 design 可以羡慕死人。
如果是有缝对接 如果是两拨人马 两个设计师 甚至两个公司 那就扯不完的皮 擦不完的屁股 成不了大事儿。NLP 和 NLP 产品可以分开 而且应该分开  但是 NLP 与 NLP落地 最好不分开。NLP 落地 包括(1) IE (2) MT (3) dialogue (mapping) (4) QA (5)...... 内部分层 但外部不分开 这就叫无缝连接

可以说 offshelf 害死人,component technology 没有啥前途。选择 offshelf 或 license components 往往是无奈之举,自己暂时没有能力 或不具备条件做,也有找的借口冠冕堂皇:不要 reinvent wheels,最后害的还是自己。
我们已经害过几次自己了 吃尽了苦头 才有这 “十年一悟”,以前说过的: 做工业NLP 自给自足是王道。

白:
这个,关键看公司拥有什么样的专家了。专家不同模式也不同。

我:
也与时代有关: 20 年后也许不必自给自足,就一样做好NLP落地。

【相关】

【立委科普:NLP 联络图 】

【立委科普:自然语言系统架构简说】

自给自足是NLP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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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义计算笔记:坐而论道谈“的”“地”

【立委按】以前在语言学圈子里有些高雅的沙龙,譬如在冯志伟老师回忆 中津津乐道过的语言学沙龙,每周一次,通常在北大,参与的圈子很小,都是精英之精英,朱德熙(语言学大家,北大副校长)、陆捡明(汉语语法学家)、马希文(计算语言学家,传奇人才,白老师的导师)、冯志伟(计算语言学家)等。坐而论道,雅致之极,令人羡慕嫉妒恨不能入。如今时代不同了,这种沙龙还有吗?回答是,有,譬如白老师主持的【新智元语义计算群】即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有白丁,微信群使得高大上的沙龙平民化了,但高度、大度、上度不浅反深,盖因所延揽的精英早已不再局限于小小的京城,而是遍及全球。白老师树大招风,与NLP有关的华裔背景的顶级专家学者毛姑姑也有90%了,或高论,多潜水,胜景跌出,风光无限。甚至连中国NLP旗手董振东老前辈也上了“贼船”,乐在其中。此番繁荣,拜技术所赐,先给张小龙敬个礼。

白:
“这本书的匆忙de出版,险些坏了大事。”  这里的“de”,是“的”还是“地”,为什么?
如果按照“从里到外”的原则,是“匆忙de”先跟“出版”结合,彼时“出版”尚未被强制,因此还是满格的动词属性,de理应为“地”。但是……个人语感为什么倾向于“的”,而且理论上找不出理由。
“今天真遗憾,错过了大师的精彩de指挥。” 这个就是百分之百的“的”了。
我:
既然白老师爱钻牛角尖儿,咱们就钻钻。
白:
难道这个“指挥”不是被强制的?
我:
不能说 100% 可能是 90%+ 吧。验证的话,可以用大数据。
白:
大数据里有错别字
我:
哪怕大数据里面出来的结果是 100%,用“超大数据” 也会发现不是 100% 而且不仅仅是由于错别字。
白:
验证如果找100个文字编辑,我没意见。
我:
这里面的道理就不是大数据这种表象了,而是某种语言学。
动词概念被性状概念的词修饰,在具体语言中的形式应该是怎样的?就是这个问题。到了汉语,默认的形式是:(1)前置 (2) 加“地”。凡是默认 必有例外。如果 大数据发现了例外 或者 100 个文字编辑的内在句法趋向于一种例外的结果 这个例外就有语言学上的说法。
这里面还有一个微妙之处:口语中是de1 de2不分的,因此上述形式的讨论只限于书面汉语,而书面汉语受到了文法规范化教育的灌输。因此至少从一个层面看,这个问题就是一个 moot point,因为每个人的受教育程度是不同的,而每个人的儿童时学会语言的过程则是相当类同的。这二者打架的结果就会出现不一致,因此 100% 很难。如果聚焦到 100 个文字编辑做裁判的话,实际上是放大了教育的影响。有意思的问题于是成为:本来 “的”是 de 的默认,而非默认的“地”的使用是受教育的结果,因此文字编辑应该趋向于在形状类概念修饰动词性概念的时候,使用“地”而不是“的”。但是,这个 case 却不是(假如白老师的语感或修养靠谱的话),正相反,受过教育的人在这个 case 中,更趋向于用 “的”。这是为什么呢?这里面必有更深层的说法。
还要继续吗?或者谁继续牛角尖下去?
白:
其实,我是在对“从里到外”和“从左到右”的原则在质疑。如果“从左到右”,名物化结构强制的痕迹在不断加重,用“的”就理所当然了。如果“从里到外”,强制在外层,里层在不确定情况下会追随标配。
我:
其实我也正想说到这点儿,就是发散太远,还没收回来。
白:
所以,我认为是“从左到右”的分析策略在起作用。
我:
左右就是词序形式。抽象一点,不是词序,而是【层次性】与【去层次性】在语义表达或理解中的矛盾体现。这在句法学界已经打了很久很久了。层次性是一派,去层次性(扁平化)是另一派。公、婆各有理。
白:
不需要那么极端,就是已经读进来但还没有构造成树的成分,是完全被动地等在那里,还是对后续的消岐有所影响的问题。

我:
层次性的理解涉及多性状概念的 scope 边界,这是乔姆斯基短语结构的真义。去层次性的理解不强调这种 scope 的严密性,而是把他们的配置看成是自由搭配。这是为什么 dependency grammar 的结构树放弃非终结节点的表达。
白:
结构强制发生在有明确结构预期的时刻,而不是真正等来了结构强制对象的时刻。
伟哥可以顺带看看“恢复疲劳”那段。
我:
层次性一派的假设: x1 de x2 de x3 == [x1 de [x2 de [x3]]]
去层次性一派的假设: x1 de x2 de x3 == x2 de x1 de x3
两个假设都可以找到语言事实的支持。
白:
应该有 强去层次 和 弱去层次 之分
强:等价;弱:sometimes等价
我:
相信层次化的理解和去层次化的理解,在相当多的人中其实是模糊的。人的语义,无论表达还是理解,都充满了模糊性,而这种模糊性基本上也不影响语义的语用。换句话说,怎么说都可以,人类在交流中基本不 care。
白:
对分析策略似有影响
我:
歧义不仅可以保留或休眠,直到语用,甚至可以 beyond 语用,一直到死:严格说到死的歧义超越了交流,不能算歧义,最多算伪歧义。从这一点看(伪)歧义,就发现很多问题是人自找的;董老师也说过类似的意思。“人” 指的是系统设计师。
白:
又漂了
我:
漂是因为某个思路还没到终点,意犹未尽,很难受的。
回到分析策略,自底而上最实在。自底而上与层次化自然相配,但也不必然采纳层次化的 representation。
说说 恢复疲劳 吧。这是个固定用法 词典化的条目。
白:
结构强制是个特殊的操作,如果承认在短语“这本书的不出版”中,“不出版”是个状中结构,而再外层是个定中结构,于是结构强制就发生在这两层的衔接当中。“这本书的匆忙de出版”站在层次观点也是一样的,但我质疑层次结构在先结构强制在后。
我:
虽然汉语的 动宾句法 可以有 n 种逻辑语义,但是作为 open-ended 的句法语义解读,这 n 种解读不能是非自然的或满拧的语义。“恢复”与“疲劳”就是满拧。里面省略了的 FROM 就是反映这种蛮拧的。如果 FROM 不出现,那么必然要词典化 用记忆去绑架。
白:
“维持骚乱”的说法也成立
我:
如果要探究为什么这种乍听上去矛盾的说法进入了人类的语言 被词典化,简单的说法就是约定俗成。深究的话 其实是因为矛盾的双方是共现频率极高的相关概念。因为高度相关,所以本来可以明晰的连接双方的句法手段(词序啊,小词 from、against 啊等)就显得太啰嗦,偷懒的人开始省去这些句法元素 共同体开始接受这种省略。最后就进入了集体的固定用法的记忆。“从疲劳中恢复” >> “恢复疲劳”;“维持和平以防骚乱” >> “维持骚乱”。
白:
我的观点是,分析不在乎是不是词典化,生成在乎。哪怕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组合,也会放行的,因为张力的指向一览无余。
我:
分析不在乎,是语义不落地,只是休眠。管它什么宾呢 动宾是无疑的。
白:
“维持骚乱”就不必有什么固定记忆,一看这俩词儿,就知道是从不正常状态努力进入正常状态。
我:
没进入固定记忆,是还在过程中。
董:
知网词典的词语,与两位讨论的有关,供参考:

W_C=打扫房间
G_C=verb [da3 sao3 fang2 jian1]
S_C=
E_C=
W_E=clean the room
G_E=verb [51cleanverb-0vi      ]
S_E=
E_E=
DEF={clean|使净:patient={room|房间}}
RMK=

W_C=打扫垃圾
G_C=verb [da3 sao3 la1 ji1]
S_C=
E_C=
W_E=sweep away rubbish
G_E=verb [51sweepverb-0vi      ]
S_E=
E_E=
DEF={remove|消除:patient={waste|废物}}
RMK=

W_C=打扫卫生
G_C=verb [da3 sao3 wei4 sheng1]
S_C=PlusEvent|正面事件
E_C=
W_E=cleaning
G_E=noun [7 cleaningnoun-0action,uncount,ofnpa次    ]
S_E=PlusEvent|正面事件
E_E=
DEF={clean|使净:StateFin={spotless|洁}}
RMK=

W_C=恢复疲劳
G_C=verb [hui1 fu4 pi2 lao2]
S_C=PlusEvent|正面事件
E_C=
W_E=recover from tiredness
G_E=verb [51recoververb-0vi      ]
S_E=PlusEvent|正面事件
E_E=
DEF={BeRecovered|复原:StateIni={tired|疲乏}}
RMK=

W_C=恢复知觉
G_C=verb [hui1 fu4 zhi1 jue2]
S_C=PlusEvent|正面事件
E_C=
W_E=recover consciousness
G_E=verb [51recoververb-0vi      ]
S_E=PlusEvent|正面事件
E_E=
DEF={BeRecovered|复原:StateIni={dizzy|昏迷}}
RMK=

W_C=救火
G_C=verb [jiu4 huo3]
S_C=
E_C=
W_E=fight the fire
G_E=verb [51fightverb-0vi      ]
S_E=
E_E=
DEF={remove|消除:patient={fire|火}}
RMK=

W_C=救生
G_C=verb [jiu4 sheng1]
S_C=PlusEvent|正面事件
E_C=
W_E=lifesaving
G_E=noun [3 lifesavingnoun-0action,uncount,ofnpa次    ]
S_E=PlusEvent|正面事件
E_E=
DEF={rescue|救助:StateFin={alive|活着}}
RMK=

W_C=救穷
G_C=verb [jiu4 qiong2]
S_C=
E_C=
W_E=help the needy
G_E=verb [51helpverb-0vi      ]
S_E=
E_E=
DEF={rescue|救助:StateIni={Circumstances|境况:host={group|群体}{human|人},modifier={poor|穷}}}
RMK=

W_C=救命
G_C=verb [jiu4 ming4]
S_C=PlusEvent|正面事件
E_C=
W_E=save somebody's life
G_E=verb [51saveverb-0vt,sobj      ]
S_E=PlusEvent|正面事件
E_E=
DEF={rescue|救助:StateFin={alive|活着}}
RMK=

W_C=救灾
G_C=verb [jiu4 zai1]
S_C=PlusEvent|正面事件
E_C=
W_E=provide disaster relief
G_E=verb [51provideverb-0vi      ]
S_E=PlusEvent|正面事件
E_E=
DEF={rescue|救助:StateIni={mishap|劫难:cause={NaturalThing|天然物}}}
RMK=

白:
比如“打击卖淫嫖娼”为什么不能是“打击卖淫 嫖娼”而必须是“打击 卖淫嫖娼”?就是因为一个正面一个负面,是拧巴的,两个正面,就顺当了。这说的是sentiment对分析的反作用。
我:
“维持骚乱”对我这个个体 目前处于一种不接受的状态。并不因为拧巴 我就接受它合法。如果我是语文老师,我会判错 我自己也避免这样用 也不会这样用。但是如果共同体在这个演变过程的终点选择接受 也就是选择词典化,那么我只得也选择接受 并加入我的词典。这是其一。
其二,拧巴的确在语言交流中起作用。拧巴迫使人放弃默认 去探索其他的语义路径 达成理解 虽然心里可能依然别扭。心里别扭是因为还没有词典化 黑箱化。
白:
参加维和部队,到非洲去维持骚乱。
好点没?
我:
有了上下文,当然别扭感好一些。(同理,我也可以这样加上下文:恐怖主义分子猖獗得很,他们要维持骚乱,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在 sentiment 中,有些故意矛盾的说法来表达讽刺,也是这个拧巴理解的过程。以前说过的 thank you for misleading me,thank 的正面褒扬与 misleading 的反面 是拧巴的。理解放弃了默认,选择了 misleading,是客观sentiment对主观emotion的胜利。thank 的正面语义因此消失,被讽刺取代。
白:
“感谢你八辈祖宗”
我:
英语的 improve 是这样一个褒义词,以至于它不在乎宾语是正面反面。可是 维持 在汉语不是,因此“维持骚乱”的别扭感更强,除非是置于合适的上下文,或被语言共同体词典化绑架。

宋:
“这本书的匆忙的出版”和“这本书的匆忙地出版”都是合乎语法的,而且都是指称语。深入一层,“匆忙的出版”和“匆忙地出版”都受“这本书的”修饰,也都是指称语。再深入一层,“匆忙的出版”中的“出版”是指称语,“匆忙地出版”中的“出版”是述谓语。“匆忙的出版这本书”语法上是错的,“匆忙地出版这本书”没问题。一般来说,动词V的语用功能既可能是指称语,也可能是述谓语,依靠它的句法位置来区别。被“Adj的”修饰的V是指称语,被“Adj地”修饰的V是述谓语。修饰后得到的短语,“Adj的V”是指称语,“Adj地V”与V一样,既可能是指称语,也可能是述谓语,依靠它的句法位置来区别。
我:
基本同意宋老师。
顺便提一句,感觉与白老师对话的时候,常常是,似乎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这不影响互相听得见;这两股道不是完全平行的 而是中间老有交叉点。仔细想来,估计是白老师是广度优先的对话算法;而我是深度优先的算法:一条路径不穷尽不愿意回头,就是所谓 “漂”或发散性思维。因为对话是在有限时空中进行,无论什么算法都不可能穷尽路径,因此就造成白老师提纲挈领 总站在云端俯瞰的效果,而深度优先的算法就成了啥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印象。宋老师则不同,广度深度都有,但往往是隐而不发 一锤定音。董老师更是大师了 拈花微笑,howNet 拨千斤。就没有能超出 HowNet 的,简直就是如来佛的手掌心。
董:
“出版”,这对于Hownet曾有重要意义。HowNet当年就此要回答两个问题:第一,“出版”(或类似的“计算”、“分析”等)在汉语里也类似于英文既有动词词性,还有一个名词词性吗?这涉及在知网词典中,它们应有两个词条,还是只有一个词条?第二,“这本书的出版”和“这本树的不出版”,在理论意义上它们的区别是什么?
“出版”的问题,HowNet与宋老师是一致的。以前在我们对这个问题的说明时,我们说:“出版这本书”和“这本书的出版”中两个“出版”在核心语义上没有差别,所差的是:前者是有过程的,而后者是静态的,是一个事实。用比喻说,前者是一段视频,后者是一个镜头。这也就是宋老师的述谓性的和指称性的理论。HowNet基于这样的认识,“出版”这样的词语在词典中,只有一个词性,即动词,但对应着两个英文词条,动词和名词。
白:
“这本书的出版”揭示的结构强制现象概括为三句话:1、修饰语决定整体的词性;2、中心词保持原有的词性;3、修饰语填中心语的坑。
我:
Ontology 是逻辑的 高于语言的。在 ontology 的顶层 也有类似词类的东西,可以称作 逻辑类:逻辑动词 逻辑名词 逻辑形容词。这个思考在hownet 得到印证。我个人的这个思考发源于对世界语的钻研及其与不同类语言的比较。我学过法语 俄语 加上英语 汉语 世界语,有足够的表征支持跨语言、高于语言的逻辑类的探索。特别是世界语的构词法 对于这类研究的启示,当年感觉是醍醐灌顶。
白:
中心词的词性也可以“嫁鸡随鸡”,强制前保持原有词性,强制后由修饰语决定。此处特别容易走向拍脑袋。
我:
强制前强制后,原逻辑类都是恒定不变,它是这个语词概念的本质类别,不随句法词法而变。到了特定语言 会有一个类似的 field,俗称 pos,这个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传统上 nlp 定义的 pos 任务 很容易过火 过犹不及 结果是让开发者陷入依赖pos的误区(见【中文处理的迷思之二:词类标注是句法分析的前提】)。尤其是照搬英语pos做法到汉语的人 特别要警惕 pos 的陷阱。【迷思】里蕴涵很多只可意会的实践体会和哲学思考,说给世界听 但并不在乎世界听不听。陷阱本就是为人预备的 栽进去也没啥 不过是重复我们曾经的苦难而已。不说不忍,说了也就是菩萨心肠。

quote 需要说明的是,笔者并不反对先POS后Parser的中文处理策略,只是指出POS并非Parser的先决条件,还有一种句法直接建立在词典之上的一步走的策略。顺着这个思路,一步半的策略也许更好。所谓一步半,就是做一个简单的 POS 模块(算是半步)把词类区分中比较大路容易的现象标注好,并不求对所有词类施行标注。

这里要提的建议是:推向极端可以不做汉语 pos,为了工程方便 可以做,但不要过火 不能依赖。
董:
说得太对了。我们在HowNet 那本书的最后单有一章,讲的是中文。其中批评了宾州中文树库,说那是照着英文套中文。特别举得例子是他们标注:年平均(adv)-增长3倍,同句中的年平均(adj)增长率,中文真是如此吗?我们中文的哪本词典里有如此区分词性的。英文词典里look是动词还是名词表的清清楚楚。我们中文是到真实文本中浮动的。英文的文法是百姓的文法,中文的文法是汉语学家的文法。
清:
董老师分析的透彻!
我:
董老师做 HowNet 的30年,所经过的思考,是我们一般人难以企及和想象的,所以我说,真地就好像如来佛的手掌心,有时候我们自以为自己有什么创新思维,最多也不过是个孙猴子,还不等到得意,就发现董老师高高在上 拈花微笑呢。
白:
不过只要伪歧义控制得住,就算多几个POS,技术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这不是个技术问题。
我:
问题是,这些都是相互关联的。多数人,特别是没有经过磨练的新毕业生,一头栽进去,根本就无法控制伪歧义。汉语处理一不留神就是个泥淖。
白:
毕业生学什么课太关键了,学了错的课,时间还不够用来消毒的。
杨:
精辟!

白:
NLP的精妙所在就是纵向不确定性(一个位置上取什么标签)和横向不确定性(哪两个标签之间有关联性,独享还是共享)互相交织,最后还给出一个确定的解。
我:
就好比一个迷宫。虽然说走出迷宫 并非只有一条路径 但能走出来的路径真心并不多,而且每条到达终点的路径都必然七曲八拐 暗礁险滩。可以展示最终的形态 很难展示历经的过程。有人认为 只要最终形态是相对确定的 这个路径就必然可以根据最终形态学出来。这就是黑箱子的哲学。似乎天然可行 也赢得了全领域 甚至全人类(大部分是外行)的理所当然的认同。我称它为学习乐观主义。有没有 catch 只有天知道 白老师知道。
白:
七拐八拐真心不是障碍,障碍是目标函数是什么。
我:
七拐八拐关涉多层,不也是毛毛虫的一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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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处理的迷思之二:词类标注是句法分析的前提

[转载]【白硕 - 穿越乔家大院寻找“毛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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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语言学的尴尬

白:
我关心“老婆情人”在那个语境下为啥不是定中结构。
老王卖瓜自开涮,
创新形容瓜特甜。
老婆情人小三见,
买回刀劈报仇般,
我:
没看懂。似乎有个 context:
老婆情人小三见 == 老婆情人见小三 or
老婆情人小三见 == 老婆见情人小三 ?
诗人特权害死人
Nick:
老婆情人小三见==三缺一
洪:
老婆/情人/小三见
两者兼顾,读诗看图,歧义何出?误解消除。
情人/小三,心理概念;原型维度,因人而殊。
RW:
情人/老婆,心理概念;原型维度,因人而殊。
我:
情人(lover)与小三当然不同。小三虽然没有法统地位,但既然排了次序,就有了事实的地位(“事实婚姻”的事实)。因此还有小四小五之说,这个次序也可能有新来后到的意思,或反映了喜新厌旧,数字越大新人可能越受“老爷”的宠(沿袭三妻四妾的旧制度思维),虽然事实的地位在俗众的心目中似乎越低。
陈:
情人一般是有夫之妇?小三是未婚?
我:
情人比较浪漫,超脱,爱情唯上。与世俗的地位和次序脱钩,倒是有某种秘密的刺激。
Nick:
小三是有上位企图的,情人没有。so情人就是炮友的意思。法国人那种关系都叫情人?我:
情人一旦转成小三 就低下了浪漫的头 失去了独立性 成了金屋藏的娇。广义的情人 也可以转成夫人 实现从浪漫到世俗的脱胎换骨。窄义的情人 专对已婚而言 那是法国英国贵族爱玩的公开的秘密游戏。
白:
你们都是发散思维,就我死啃一个点,结果没人回应。
我:
白老师的问题是老婆小三之间的顿号,是怎么进入人的语言心理的?虽然根本就没看见顿号的影子。为什么顿号不是“的”?
为什么呢?因为大数据!
白老师这次不是“窃喜”,而是感叹心有灵犀了吧
@白老师 “大数据" 是不是你心中老婆情人parsing的标准答案
白:
@wei 大数据中,老婆情人的对举用法远多于修饰用法,这是肯定的。另外老婆的情人有个更简约的用法“情敌”,放着不用偏要拐着弯说,浪费能源。现实中两个因素都在起作用。
我:
白老师的问题是太能干 这个世界不够他玩的。又是语言学 又是金融平台 又是什么块什么链。否则的话 拉出来我们搭个档 做做 NLP 多刺激。就依照你那个 RNN 还是啥的路子走。别人的路子不敢信服。别人也很少懂这一边。
白:
身不由己啊
我:
说什么两条路线斗争 宗教门派之别 主流非主流 眼珠转与不转 这些都不是本质 本质就是鸡同鸭讲。隔行如隔山 同行也隔山。隔了山还讲个球。鸡犬之声相闻 老死不相往来。白马非马 计算语言学亦非语言学 只剩下语言的计算 这就是【计算语言学】的尴尬。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交叉学科 两路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没有 chemistry 没有基本的共同背景、世界观和方法学 没有共同语言  兴趣迥异 无法正常对话  更甭提恋爱结婚 最简单的办法 就是一派灭了另一派 眼不见为净。结果就是虽然被扫地出门了 语言学对于多数的殿堂内人 依然是格格不入 而又回避不了。某些主流 NLP 大牛 不懂语言学常识的 并不鲜见 这在任何其他学科都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语言学比共产主义还更像一个幽灵,一直在殿堂徘徊 主流可以不转眼珠 可是心里并不是想象的那么有底气 一个潮流来 可以鸡血一下 忘记幽灵的飘荡 但幽灵始终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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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
@wei , 评论一下李明教授的机器翻译。我纳闷这年头这么多人跨界来和你抢食啊?

我:
评论啥,我对MT无感了,都。
我现在是,胸怀知识图谱,放眼世界大同。早翻过MT那一页了。
不过话说回来,学自然语言的人如果入行做的就是规则机器翻译,那是上天的赐福。新一辈这种人没有了,所以很多入行多年的人,看到的语言世界,还是井底的一线天。
如果你在没有平台支持下被逼着去做机器翻译,你有福了。你必须从头开始做词典、做 tokenization,做 POS,做短语,做 SVO 句法,你还要做双语结构转换、WSD 词义消歧,最后还有目标语的生成,包括形态生成、调序,修辞上的一些 final touches。
总之 方方面面 你必须全部做到 如果没有平台 没有专用语言 像我们做硕士论文那样用 general purpose language (COBOL,ALGOL,BASIC,甚至汇编)做,那就是在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炼 没得不炼成火眼金睛 后去做 NLP 任何一个方面和应用 都洞若观火。
现在的 CL 硕士博士呢 动不动就下载一个软件包,瞅准一个子任务 譬如切词,譬如 sentiment,譬如WSD,哪怕是做 MT, 也不用涉及那么多的层次和模块。
老老年文:【立委科普:机器翻译】 但并没完全失效。还有这篇:【立委随笔:机器翻译万岁】。
SMT 不用涉及那么多层次 是因为迄今的 SMT 基本是在浅层打转 从来就没有做到深层,论深度和结构 远远不及我们 30 年前做的 规则MT。
马:
但是比规则的系统实用啊
我:
河东河西啊。
如今董老师的系统等也打磨经年了,很难说谁更实用。论精度 则绝对是后者强,甩出一条街去。
smt 的先驱应该是 ibm ,从加拿大议会英法双语语料开始的。

Guo:
Translation memory 算什么?

我:
说起这个概念,我还有掌故呢。以前记过,差不多也成了 MT 野史或外传了,见《朝华午拾:欧洲之行》,Victor 称作为 translation unit (TU)。他们的所谓的 Chinese Week,当时董老师也去了,我和刘老师也去了。傅爱萍大姐派人领我们参观了红灯区以后,并没有随着我们去参加这个活动。这个活动的设立与我当年为他们做的“汉语依存文法”的工作密切相关。
QUOTE 研究组的骨干还有国际世界语协会的财务总监,知名英国籍世界语者 Victor Sadler 博士,我在71届国际世界语大会上跟他认识。作为高级研究员,他刚刚完成一项研究,利用 parsed (自动语法分析)过的双语对照的语料库(BKB, or Bilingual Knowledge Base)的统计信息,匹配大小各异的翻译单位(translation unit)进行自动翻译,这一项原创性研究比后来流行的同类研究早了5-10年。显然,大家都看好这一新的进展,作为重点向我们推介。整个访问的中心主题,仍然是解答他们关于汉语句法方面一些疑难问题。他们当时正在接洽欧洲和日本的可能的投资人,预备下一步大规模的商业开发,汉语作为不同语系的重要语言,其可行性研究对于寻找投资意义重大。
索性把怀旧进行到底 《朝华午拾:一夜成为万元户》: 这是我为这个DLT项目所做的 Chinese Dependency Grammar 的故事。这篇汉语形式文法的原始版本有链接可以下载:Li, W. 1989. “A Dependency Syntax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BSO/DLT Research Report, the Netherlands.  我的工作应该是中国做依存关系最早最完整的作品了。所谓 【美梦成真】 就是这么个来历,跨越近 30 年,纸上谈兵的 syntax 终于化为现实的 deep parser。
刚才一边吃晚饭,一边琢磨这段MT外传,觉得还是有几点可以总结的,笔记如下,各位指正。
(1) 荷兰这个多语 MT 计划本来是规则系统起家,用世界语作为媒介语,用的是依存关系文法的框架,实现的机制是 ATN (Augmented Transition Network),技术领头是德国语言学家舒伯特。
(2) 可是做着做着,剑桥出身的 Victor 博士想出了统计的路线,定义了一个在句法分析基础上、根据统计和记忆决定的可大可小的 Translation Unit (有点像我们用的“句素”的概念),做了实验验证了这条路线的创新,把整个项目在收尾阶段翻了个个儿。而这时候(1989年),其他的MT研究虽然也有 IBM 等开始的统计 MT,但没有一个达到这样的深度。
(3)事实上,直到今天,回顾这个科研创新可以看出,根据 parsed 以后的双语数据库的平行对比,从统计去找 Translation Units,比起后来多数缺乏结构、本质上是 ngram 记忆的 SMT,还是远高出一筹。
(4)在 SMT 中加入 parsing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条件,DLT 赶巧是先做 parser 做了四五年,有了这个基础。现在和今后的方向从宏观上来看是,SMT 应该重温类似 BKB 双语parsed平行语料库的尝试,走带入结构的道路,才有希望克服现在显而易见的结构瓶颈,譬如定语从句翻译的错误。

mei:
语言学家做MT注重语言的结构,深的浅的。我是ai出生,注重“知识“,互相通融的,但侧重点有区别。
Guo:
一谈到统计和规则,总不免让人想起,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根本说来,统计和规则,对于什么是nlp,是有完全不同的定义的。站在统计的角度,古埃及文的解读,作者和鹰品的辨识,错别字的检查和矫正,文章可读性的分类,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都是历史悠久的成功故事。说历史悠久,是因为他们早于乔姆斯基太多年了。但是从规则的角度看,这些大概都不属于nlp。

我:
规则也并非一定要是句法的规则,任何 patterns 包括 ngrams 都可以是规则。学习派用的是 ngram 的分布统计,规则派很难量化这些 ngrams 的统计数据,只好把“gram”定义为从线性序列到句法单位的一个动态 unit,用结构化的深度 弥补统计性的不足。

Guo:
其实对于mt,统计这一派也更多的是从"机助"翻译甚至阅读来看问题。不管大佬们怎么吹牛,统计这一派从来不以理解人模仿人为目标。他们是非常工程性,实用主义的。

我:
当 gram 被定义为我导师刘倬老师所阐述过的“句素”以后,产生了两个飞跃:
第一是距离从线性走向平面,甚至远距离现象也可以被这种 “ngram” 抓住了: 这类例证我此前显示过很多。第二是 gram 本身从直接量 (literal) 提升为一个具有不同抽象度的 features 的语言学单位总和,连ontolgy亦可带入。这两个飞跃使得应对自然语言错综复杂的规则,变得切实可行。
smt 我们迄今看到的流行成熟的系统,譬如大投入造就的百度和谷歌MT,其缺乏结构和parsing支持的缺点是如此显然,结构瓶颈随处可见。可反过来看董老师在群里显示出来的传统规则+知识 的系统,结构的优势不言而喻。
也许从 scale up,从对付鸡零狗碎的成语性的 ngrams,董老师这类系统目前还无法匹敌百度谷歌 smt,但是假如以董老师系统为核心,给以同等的资源投入和维护,我觉得百度系统无法打得过规则 MT。当然 最佳的办法是二者的某种结合,取长补短。我想说的是,如果硬要硬碰硬的话,在同等投入的基础上,谁敢拍胸脯说主流 smt 一定会胜过规则 mt 呢?
现在是不平等比较,根本不是 apple to apple 较量。历史把 规则mt 推下了主流舞台,但是 smt 的人无论多么傲慢 也还是应该看得见自己的短板和规则mt的亮点。

Guo:
统计这一派,其实有很多人试图引入结构,但鲜有能够有效减少perplexity的。核心的争论,就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一种观点是,结构,并不承载太多的附加信息。另一种就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更好的更有效的数学模型。这就是为什么,好些人对深度神经就像打了鸡血。

我:
heterogeneous features 引入后的 evidence overlapping 以及 perplexity 等,是研究课题,不过说结构不承载太多附加信息等价于说 ngram 线性的 model 无需改变,这个 model 在20多年中已经被推向了极致,没有多少油水了。白老师说话,model 不对,语言长得啥样框架上就没留下空间,再多的数据,再deep的学习,也是必然遭遇瓶颈的。
的确在某些粗线条任务中 譬如 document classification,一袋子词的ngram模型已经足以满足应用的需要,精度已经够高,结构即便加入也改进余地不大了:这不是我们需要讨论的。我们关注的都是那些显然遭遇瓶颈的任务,包括 MT、包括 IE、包括 Sentiment Analysis,这些任务,显然统计的路线在没有结构助力下,深入不下去。
到目前为止 纵然有一些带入结构的尝试,但很可能是浅尝辄止,还不到结论的时候。
深度神经是一种训练的算法,与语言的结构深度没有必然联系。事实上 迄今为止 对于 text NLP 的深度神经的尝试,除了专门做中间件 parsing 的 research 如 SyntaxtNet 外,对于 NLP 应用方面的任务,基本上还是在语言浅层进行。带入结构的深度神经用于 text NLP, 到底有几家在做?如果没做 或还没做出结果来 那么所谓 Deep Text 就是有意无意的误导(见 【遭遇脸书的 Deep Text】 )。

杨:
我理解:深度学习主要是可能在语意理解领域 可能会有所改变

我:
譬如?
哪些任务是深度神经擅长、文法工程短板的语义理解呢?
凡是条分缕析的细线条任务,想不出来深度学习可做,文法工程不可做的,无论语义如何落地。

杨:
比如文字到图像的映射搜索呢?我不懂,瞎说的。当然 这个目前远远不成熟 只是猜想

我:
这个还真是没想到,因为其中一端是 text (captions?),可另一端是 image,对于学习,无论神经的深浅,这个任务只要有大量的 data (带有 captions 的 图片集),就是一个很自然的学习的任务。而对于规则,这种形式化的语义落地(映射到图像)在图像那边如何处理并integrate 到规则系统中来对接,似乎没有显然而见的自然接口。

杨:
不过 图像这块就不够成熟 要做这个且早呢。

我:
好。短板不怕,只要心里有数就好。早就知道规则的“经典”短板了:
手工规则系统的软肋在文章分类】 。
QUOTE 人脑(规则)可能顾不上这么多细微的证据及其权重,但是人脑往往可以根据不同状况抓住几条主线,然后在其中调控,达到解决问题。在 deep parsing 这个 NLP 的关键/核心领域,规则系统的优势更加明显
再有就是搜索。关键词检索的鲁棒、对付长尾 query 的能力,是规则系统难以匹敌的。
但是如果把关键词搜索作为 backoff,那么加入结构的精准智能搜索(我们叫 SVO search)就顺理成章了。

 

【相关】

立委科普:机器翻译
立委随笔:机器翻译万岁

朝华午拾:欧洲之行
朝华午拾:一夜成为万元户
美梦成真
手工规则系统的软肋在文章分类
遭遇脸书的 Deep Text

Li, W. 1989. “A Dependency Syntax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BSO/DLT Research Report, the Netherl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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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智元笔记:李白对话录 - RNN 与语言学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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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智元笔记:NLP 系统的分层挑战》

《泥沙龙笔记:连续、离散,模块化和接口》

《泥沙龙笔记:parsing 的休眠反悔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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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委科普:结构歧义的休眠唤醒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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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声称用机器学习做社会媒体舆情挖掘的系统,都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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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委随笔:机器学习和自然语言处理》

【泥沙龙笔记:语法工程派与统计学习派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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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委随笔:语言自动分析的两个路子》

Comparison of Pros and Cons of Two NLP Approaches

why hybrid? on machine learning vs. hand-coded rules in NLP

Why Hybrid?

钩沉:Early arguments for a hybrid model for NLP and IE

【李白对话录:你波你的波,我粒我的粒】

【泥沙龙笔记:学习乐观主义的极致,奇文共欣赏】

《泥沙龙笔记:铿锵众人行,parsing 可以颠覆关键词吗?》

泥沙龙笔记:铿锵三人行

《泥沙龙铿锵三人行:句法语义纠缠论》

【科普随笔:NLP主流的傲慢与偏见】

【科普随笔:NLP主流最大的偏见,规则系统的手工性】

再谈机器学习和手工系统:人和机器谁更聪明能干?

乔姆斯基批判

Chomsky’s Negative Impact

[转载]【白硕 - 穿越乔家大院寻找“毛毛虫”】

【语义计算沙龙:乔老爷的围墙,community 的盲区】

【新智元笔记:语法糖霜论不值得认真对待】

【科研笔记:NLP “毛毛虫” 笔记,从一维到二维】

【泥沙龙笔记:NLP 专门语言是规则系统的斧头】

【新智元:理论家的围墙和工程师的私货】

泥沙龙笔记:从乔姆斯基大战谷歌Norvig说起

【Church - 钟摆摆得太远(2):乔姆斯基论】

【NLP主流的反思:Church - 钟摆摆得太远(1):历史回顾】

【Church - 钟摆摆得太远(3):皮尔斯论】

【Church - 钟摆摆得太远(4):明斯基论】

【Church - 钟摆摆得太远(5):现状与结论】

《泥沙龙笔记:【钟摆摆得太远】高大上,但有偏颇》

自给自足是NLP王道

自然语言后学都应该看看白硕老师的“自然语言处理与人工智能”

语言创造简史

Notes on Building and Using Lexical Semantic Knowledge Bases

【NLP主流成见之二,所谓规则系统的移植性太差】

Domain portability myth in 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 (NLP)

【科普随笔:NLP的宗教战争?】

Church - 计算语言学课程的缺陷 (翻译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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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的机器人都是闹着玩的,有用的都是 domain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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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脸书的 Deep Text

前几天脸书发布 Deep Text 新闻,在AI和自然语言理解领域引起热议,媒体上也闹出很大的动静。昨天笔者第一次亲身遭遇脸书的 deep text, 确认了其浅层无结构的本质,甭管它训练了多少层。
我跟女儿对话总是用脸书,她的圈子都用脸书,基本不用微信。她遇到一个烦扰有点着急,我就告诉她 take a deep breath, 没想到脸书立即跳出了 Uber 的链接:我只要一按钮 出租车就会来。
天哪 这就是所谓 deep?很可能不过是个基于 ngram 的分类系统,哪里有 deep nlp 和结构的影子?
大概训练集里有不少 Take a ride, Take a cab,  结果 take a deep breath 就也成了“出行”类事件了。这种信息抽取要是在 parsing 的结构基础上,哪里会出这样的笑话。
报道说什么deep text理解语言接近人的水平,牛皮吹没边了。比我们 parsing 支持的抽取能力和精准 相差何止以里计。
这其实不是意外的发现,因为机器学习界一直就是在浅层做NLP,没有深度,没有结构,没有理解,缺乏细线条的分析 (parsing) 能力,大多是粗线条的分类 (classification) 工作。
对于分类系统 只有输入text大 机器学习才有效。如果是短消息,基本就是瞎蒙,关键词密度在短消息中没有了优势,缺乏 data points 的证据。
事实上,迄今的几乎所有的nlp应用,基本局限于无结构,机器学习 deep 不 deep 没有改变这一点。这很可能是为什么深度学习(DL)在 text 方面似乎不给力的症结所在。
宋老师前两天说话,学习 deep 了 的好处是可以消化更多的训练数据,但是数据的增加永远是线性的,而 text 里面的结构性决定了语言的组合爆炸,因此深度学习不会因为增加数据而根本改观,稀疏数据依然是挑战。ngram 与 bow(bag of word) model 不变,再深的训练依然是在语言浅层挣扎,只能做粗线条的 nlp,却难以胜任细线条nlp的任务。ngram 只是语言结构的拙劣近似,缺乏结构是迄今的死穴。
parsing 基础上的事件抽取(event extraction)比ngram上的事件分类(event classification)高出岂止一头,一细一粗,一精一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