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所以,述补结构的处理,分层上要先于名词(短语)填坑。全放在一个平面,就说不清楚坑多萝卜少咋分的。
我:
那是因为 subcat 不是静止的。起点是词典,但在后续中 有变。
在欧洲语言 有一些构词元素具有改变 subcat 的功效 使动语素(世界语用 -ig-)和自动语素(-igh-)是代表,morphology 里面的专门一章学问 有一套套的术语名词。
到了孤立语 句法结构就承担了一些这类subcat remapping 的功效。
白:
“这些馒头把我吃胖了”是个非常好的例子。X吃Y,Z胖。分析X、Y、Z各自的subcat,发现X与Z匹配的可能远大于Y与Z匹配的可能。而Z说好了要做结合后述补结构的逻辑宾语的,于是Y只好很不情愿地做了结合后述补结构的逻辑主语。
“把”就是“置底”,“被”就是“置顶”,“的”就是“掏心”,都是在做语序的重定向。
我:
有意思的说法。
总之 open ended 动补结构 需要动态调整 subcat 的预期指向。
白:
分层了就把复杂问题变简单了。先合并坑,再让坑一致对外。等到真正填坑的萝卜来了,坑多已经是历史传说了,现实的坑不多不少。
我:
分层是必由之路。
不仅仅是为这个 args 的捕捉。很多现象都有 local 和 全局的区分,把 local 的 和 全局的 放在一个锅里煮。不是偷懒 就是脑子进水了。出了问题找不到合适解决途径,还振振有词辩解说 语言是 inter-dependent 的,怎样分层都是割裂整体。这样思维的人 是自作自受。不管语言这个 monster 多么相互关联,难以一刀切干净,作为语言工程 你都必须切成模块。关键不在模块之间是不是绝对地合适分开 大体齐就行了;关键在于 切割了 还仍然是一个 integrated 的无缝连接的系统。即便有些地方切得不妥了 也要有改正、弥补、唤醒或其他补救或patching的机会。这样才好把千头万绪简化成 tractable 的工程开发任务。
事实上,以前红过一阵子的 unification grammars 一派 虽然最终在业界没能开花结果 在学界也被排挤得差不多了,这拨人还在 有不少是名校的名教授。他们深陷在 CFG 的单层的 formalism 里面 加上 unification 的实现也是以 Prolog 的回溯机制为基础,既无效率 也不能真正深入 很难有 scale up 的指望。结果 这帮人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圈子 也有一定的体量 自己跟自己玩儿,虽然对NLP的学界和业界的影响几近于零了。每年各地诸侯会聚一次。起个名字好像叫 ...... 忘了,总之是类似 very deep parsing 意思的一个什么。其实,怎么可能 very deep,如果层次和formalism这一关不过的话?在乔姆斯基倡导的 formal linguistics 的研究中,他们算是异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我们外人看去怪落寞的。可是当年(博士阶段)初学的时候 却被它的巨大魅力而吸引。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框架。
白:
毛毛虫万岁!
我:
对。可是看清这一点的 人不多。那么多人陷在乔老爷的怪圈里。
QUOTE ( from [转载]【白硕 – 穿越乔家大院寻找“毛毛虫”】):
白硕老师这篇文章值得所有自然语言学者研读和反思。击节叹服,拍案叫绝,是初读此文的真切感受。白老师对乔姆斯基形式语言理论用于自然语言所造成的误导,给出了迄今所见最有深度的犀利解析,而且写得深入浅出,形象生动,妙趣横生。这么多年,这么多学者,怎么就达不到这样的深度呢?一个乔姆斯基的递归陷阱不知道栽进去多少人,造成多少人在 “不是人话” 的现象上做无用功,绕了无数弯路。学界曾有多篇长篇大论,机械地套用乔氏层级体系,在自然语言是 context-free 还是 context-sensitive 的框框里争论不休,也有折衷的说法,诸如自然语言是 mildly sensitive,这些形而上的学究式争论,大多雾里看花,隔靴搔痒,不得要领,离语言事实甚远。白老师独创的 “毛毛虫” 论,形象地打破了这些条条框框。
白老师自己的总结是:‘如果认同“一切以真实的自然语言为出发点和最终落脚点”的理念,那就应该承认:向外有限突破,向内大举压缩,应该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此乃金玉良言,掷地有声。
Church 写 《钟摆摆得太远》 的时候 看到了表象 格局和视野都有 但就是没看到毛毛虫的实质。他看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做 formal linguistics 的 community 研究了很多语言现象 有些问题研究得很深入 并试图以自己的框架形式化分析他们 而做 nlp 的这个community 几乎全部陷在浅层的泥坑里。本来面对的是同样的自然语言 而且双方都力图形式化和电脑实现它 应该可以互补的 但这两个 communities 是如此格格不入 老死不相往来 互相看对方 都是雾里看花。
白:
门户之见是不需要证据的
我:
所以他就开了个药方 要求在理性主义预计要回归的时候 请下一代 CL 的学生 必须去修语言学的课程,“计算语言学”不能丢了“语言学”的本,必须知道语言学圈做了些什么 改变这一代的"NLP大师"缺乏语言学的怪象。
白:
抄底靠的是先知先觉。等学生上课,黄花菜都凉了
我:
但是这个药方和呼声是如此疲弱 至少迄今没人当回事。而且这个药方本身也有问题 因为那个另一派也的确问题多多。自己在围墙里面束缚了自己,完全不接地气。争论的问题一多半是口水,大多是 system internal,玩的过家家的游戏(《Church:钟摆摆得太远》)。
quote 计算语言学课程的缺陷
正如上面明斯基和帕佩特指出的,我们不断犯同样错误的部分原因与我们的教学有关。辩论的一方在当代计算语言学教科书中已被遗忘,不再提及,只能靠下一代人重新认识和复原。当代的计算语言学教科书很少介绍PCM 三位前辈。在汝拉夫斯基(Jurafsky) 和马丁(Martin) 编著的教科书以及曼宁(Manning) 等编著的两套教科书中根本没有提及皮尔斯。三本教科书中只有一本简要提起明斯基对感知机的批评。
他要学生回头去啃乔姆斯基等理性主义大师,但不知道乔姆斯基本人就是最大的误导者(乔姆斯基批判;《【钟摆摆得太远】高大上,但有偏颇》;[转载]【白硕 – 穿越乔家大院寻找“毛毛虫”】)。
w:
@wei 很是同意“关键在于 切割了 还仍然是一个 integrated 的无缝连接的系统 ,即便有些地方切得不妥了 也要有改正、弥补、唤醒或其他补救或patching的机会”。切割是为了方便处理,藕虽断但丝还连。即使切错了,还能找回来才是真谛。
白:
这是一个搜索调度策略的问题。无论是平推,还是花开N朵先表一枝,还是台面上的路径之外另有暗送秋波的密道,都是可供选择的。“先表一枝”如能综合使用词典的、subcat的、中间件的、大数据的知识,在概率上可以占得先机。“密道”维护一条“阈下”暗流,一旦主线不保,立刻跳出来翻案,在段子的理解上最像人,但是密道的日常维护机制和受激翻案机制是个高难度的机密。
平推加概率,如果有很好的硬件实现RNN,效率绝对不低。至少确保线速。
我:
rnn 经白老师不断灌输 我就当它为神器来膜拜。
林彪说了 理解的要执行 不理解的更要执行 我对白老师的 rnn 的感受就是如此。
白老师啥时来一个 rnn 直通道 提供一个接口 我就可以不断给它 feed 语言学。
w:
@白 现在的硬件发展肯定会助推DL的性能的。只要基础理论框架结实且有市场,很多的硬件商都会挤进来的,没有人和蛋糕过不去的,AI硬件GPU,FPGA,还有其他什么xPU的倒不少,不过自己没认真关注。
@wei 如果接口来了,那语言学知识好不好喂?是专家级的专属?还是一般用户可为?感觉这是能走多远,走多广的问题。
感觉上李师parser的确是核武器,专家维护几枚就好。不过市场倒很大,很多人想有一枚。就是渠道打不开。
同意白老师的密道说。而且密道也应该不是直通型的,是网络交叉型的。运行时维护密道和应时启用的确是关健。
白:
伟哥说我描述句法分析还带着账房先生的味道,这让我想起当年被傅爱萍请到社科院语言所做交流时,我提起过的“铜臭”。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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