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遍天下
可灵AI视觉大模型重现1987年北京世界语春节晚会联欢聚会的场面,当时正谈恋爱,带着领导(当时是女友)去见圈子里老朋友(右边是大百科全书的郑伯承,非常有才华的老友),背后是春节猜谜的谜语。复原的真切程度,难以置信,包括神态、微表情和动作。。
除了已经死去的语言,语言的地理分布不难确认。可世界语国(Esperantio)在哪里?世界语者(Esperantistoj)会很自豪地告诉你:nenie kaj chie (哪里都没有,可又无所不在). Esperantio estas tie kie estas Esperantistoj. (哪里有世界语者,哪里就成为世界语国。)
世界语的大同理念很像是国际歌的传奇,这让我想起我们从小就熟读的列宁语录:“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世界语对于世界语者,就如上个世纪早期的《国际歌》对于工人革命者一样,成为联络同志的桥梁。正是这样,我凭着“爱斯不难读”(Esperanto)这共同的语言,从英伦而加拿大,再到美国,每到一处,总能找到同志。
世界语者总人数并不多,约三千万,但分布极广,世界上差不多每个中等以上的城市都有或大或小的世界语俱乐部。所有的世界语俱乐部对待远道而来的世界语者就象自己的亲人一样,对此我深有体会。
英国曼城是我出国留学的第一站。跟很多人一样,第一次远离故国,伴随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内心空荡而恍惚。百无聊赖,我于是找来电话黄页,查询 Esperanto, 果然发现有联络人,原来是一帮退休老人组成的俱乐部,每周在 Pub(酒馆) 活动一次。他们很高兴,我的加入给他们带来了新奇。
于是每个周末,他们派人来车接我送我。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英国的 Pub 文化。刚开始对 Pub 不是很习惯,里面闹哄哄的,硕大的屏幕上总是播放着足球赛事,有人打台球,有人玩游戏,更多的人在那里喝着啤酒高谈阔论。英国人对 Pub 的热衷,超出我的想像,有人每天傍晚来这里泡到后半夜,海量的啤酒入肚,满面通红,谈些不知所云的话题。以酒会友,人生几何。
我们这个俱乐部通常是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小角落里围坐在一起。具体谈些什么记不得了,可那种温馨的气氛给我短暂而孤寂的留英生活,留下了回味。
在英国尝到了寻找世界语“同志”的甜头,到了温哥华第二天,就打开黄页,果然联系上了一位老世界语者J,德国人,极为彬彬有礼,和蔼热情。温哥华的五年,他成为我来往最密切的忘年之交。有次我在系里讲演“世界语的机器处理”,他象个记者一样扛来他的老式摄像机, 跑前跑后,给我录像,使我们系里的教授同学亲眼见到世界语者的热情。
立委与世界语者朋友在温哥华合影(J先生居中)
温哥华世界语俱乐部当时还有一批电话公司的白人小伙子,长的都很精神,听说来了一个如假包换的中国世界语者, 都很兴奋。相约聚餐后,他们诚邀我周末跟他们一起滑雪去。我当时刚来,功课很紧,可是盛情难却,还是豁出去一天跟他们去了。这是我第一次滑雪,尽管老摔跤,感觉新鲜美好。我以前从来没有置身过这样的环境,松树白雪,笑语喧哗,各类雪衣,色彩缤纷,真是天上人间。
滑雪过后,我们来到其中一位的女朋友家吃晚饭。女主人年轻漂亮,热情爽朗,给我们煮了一锅大杂烩。她的房子在山腰上,后院对着风景无限的大峡谷。尽管天气寒冷,大家还是愿意在室外,一边喝啤酒,一边欣赏景色。在英国灰蒙蒙雨蒙蒙地度过一年,置身温哥华这样有气势的自然景观,如入仙境。餐后大家围坐一起看美国卡通《Simpsons》的录象,女主人挨着我坐,很体谅地说:你刚来,可能不懂里面的文化和幽默,我来给你做点讲解。于是她热情可掬地在我耳边嘟嘟囔囔,我根本没听明白,只是胡乱点头。她看我点头,孺子可教,更加热情有加。这是一次愉快又有点透不过气来的经历。身边一个金发美女,殷勤热情,差不多靠在我身上了,耳边是她的带有热气的喃喃细语。
以后的每个周末,我们俱乐部会面聚餐一次,总是J老先生牵头,五年下来,从不间断。这是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值得一提的是,在温哥华俱乐部里,我曾经巧遇多年没有联系的老友郑伯承。伯承兄是北京世界语协会秘书长,当年曾是我世界语班上的同学。他来温哥华开国际艾滋病大会并宣读论文,事先跟J老先生有联络。J老先生通知我说,下次聚会我们欢迎来自北京的朋友,我还在琢磨是谁呢,心里想,如果是北京的老世界语者,八成我早就认识了,没想到来的是伯承兄。老朋友相见分外亲切,我们欢聚一堂,相叙甚欢。
1987年春立委携夫人(当时是女友)参加世界语者聚会,与伯承兄合影
记于2004年五月28,美国水牛城